你呀,回老家种地去吧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来回踱步,双手在空中比划着,仿佛恨不能把赵一鸣骂醒。
顿了顿,顾从卿又继续道:“种地不用跟人打交道,也不对,你种地啊都得让人骗了,人家不给你种子,不给你化肥,你怎么办?
你都张不开嘴。”
“你要改呀,你这是致命问题。”
顾从卿加重了语气,表情越发凝重,“你这个问题不改,你怎么走接下来的路啊?
你怎么拥有美好的人生?
你怎么带你父母亲人摆脱现在困苦的生活呢?”
他微微俯身,目光紧紧锁住赵一鸣,似乎想通过眼神将自己的话语刻进他心里。
赵一鸣听着顾从卿的话,头越来越低,恨不得埋进胸口里去。
他的手指不停地揪着衣角,身体微微颤抖,内心满是羞愧与挣扎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缓缓抬起头,眼中闪烁着泪花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:“从卿,我知道错了,可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改啊……”
赵一鸣何尝不想做出改变,他满心羡慕顾从卿那般能说会道,每当遭遇不公时,能迅速组织语言有力地反驳别人。
然而,每当关键时刻,他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,喉咙仿佛被紧紧锁住,无论如何努力,就是开不了口。
他的嘴唇微微颤抖,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,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无奈,内心不断地责备自己为何如此怯懦。
他自己也不清楚,究竟是什么原因,导致这张嘴仿佛不再属于自己,无论怎样都张不开。
这个问题如同一个沉重的枷锁,长久以来一直折磨着他,让他经常陷入苦恼与痛苦的深渊。
赵一鸣自幼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对外界的喧嚣与纷扰有着本能的抗拒,不愿与他人交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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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,村里的孩子和大人们见他总是沉默寡言,便给他起了“小哑巴”“傻子”这样的外号,还时常欺负他。
那些孩子会故意抢走他手中的玩具,大人们也会在一旁哄笑,他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,眼中噙着泪花,却始终不敢出声反抗。
若不是后来偶然被一位独具慧眼的领导发现了他在数学方面的天赋,恐怕他这辈子都只能在那个小村子里,在无尽的嘲笑与欺辱中度过,更不会有进入少年班读书学习的机会,接触到如此丰富的知识,打开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。
顾从卿看着赵一鸣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,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,缓缓地摇了摇头,略带无奈地说道:“行了,你,愁眉苦脸给谁看呢?
说了你那么多回你也不长进。”
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,但更多的还是关心与担忧,伸手轻轻拍了拍赵一鸣的肩膀。
“这研究所项目既然已经这样了,你也不用回去了,等学校那边处理就行了。
你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回家。”
赵一鸣听闻,心中满是感激,可又实在不想给顾从卿家添麻烦,犹豫了一下,嗫嚅着说道:“我住宿舍就行,离图书馆近,方便写论文……”
顾从卿不耐烦地打断他,提高音量说道:“你哪那么多话,你现在跟我一个顶一个的,话那么多。
让你收拾就收拾,你现在就去,去宿舍把你东西全收拾了,以后不用住宿舍了,住我家,快去!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推着赵一鸣往门口走,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“收拾完了赶紧回来,没准陈老师过一会就回来了呢!”
赵一鸣见顾从卿态度坚决,知道再推辞也无济于事,只好点点头,转身快步往宿舍走去。
他的脚步略显匆忙,心中既有对顾从卿热心帮助的感动,又夹杂着对自己给人添麻烦的些许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