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颤巍巍撑起佝偻的脊背,布满皱纹的手在空中虚抓。
“这、这是二阳?开这么气派的车?”
烟丝洒落一地,被穿堂风卷着打着旋儿,却无人在意。
消息比三月的柳絮飘得还快,借着穿堂风迅速席卷全村。
当李二阳熄火下车时,狭窄的村道已被挤得水泄不通。
裹着碎花头巾的婶子们踮着小脚往前挤,银镯子相互碰撞叮当作响。
半大孩子像泥鳅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,兴奋地摸向锃亮的车身,留下一个个脏兮兮的手印。
“听说二阳在沙漠挖到宝了!”
“这车怕是能换十头牛!”
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陈二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,故意用结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打车盖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两万八呢!全款!”
人群瞬间炸开了锅,惊叹声、抽气声混着孩童的嬉笑,将午后的燥热都衬得凉爽了几分。
阴影里,老周咬得后槽牙发酸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粗糙的皮肤渗出细密血珠。
看着李二阳被众人围在中央,他腕骨处的旧伤突然隐隐作痛——那是上次冲突留下的印记。
嫉妒如毒蛇噬心,他喉咙里溢出含混的咒骂。
“不就是走了狗屎运。。。。。。”
转身时,一脚踢飞脚边的石子,清脆的撞击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。
夜幕如浓稠的墨汁浸透天际,清冷的月光给村子披上朦胧银纱。
老周握着锈迹斑斑的撬棍,猫着腰在墙根下潜行,鞋底的牛粪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