操劳国事也夸大了。
自己哪里做过什么,都是国相提出各种方案,自己当个盖章工具人。
哪里累了。
龙葵也知道母亲这么说的原因。
自己很小的时候,母亲房中的灯就没有灭过。
日以继夜,全年无休。
每天都在制作绣品。
若非如此,母亲也不会操劳过度,早早地去了。
“母亲,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。”
“那是怎样?”
南郭离双手平放在膝上,一副“你好好说”的架势。
不知是不是错觉,龙葵总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母亲说话怪怪的。
但是哪里怪,龙葵又说不出来。
“母亲,时代不一样了,我……我现在也是修行者了,我修为很强的。”
“修行者自然有修行者的礼仪,怎么能和凡人混为一谈呢?”
龙葵越说越流畅,心中的慌乱逐渐褪去,变得镇定自若。
“以前,百姓十四五婚配,是因为生活艰辛,苦难重重,很多人都活不过三十,所以早早生儿育女,以免绝后。”
“现在,我们姜国富庶,百姓衣食无忧,再也没有饥寒交迫之苦,便是大病大疫,也有白家坐镇。”
“所以,我们姜国百姓有足够的时间、精力,去规划自己的人生,而不是被税、赋、徭、役编织的大网中苦苦挣扎。”
“以前,百姓被捆缚在家乡的土地上,所见所闻,也就是方圆百里,婚丧嫁娶、生老病死,也都与这范围内的人有关。”
“现在,百姓可以读万卷书、行万里路,即便不识字,也可以在茶馆中听书,通过说书人知天下大势,评中外古今。”
“所以,我们这一代人有了更多的选择对象,无论是地域宽度上的,还是时间长度上的。”
龙葵的声音逐渐高亢,情绪也变得激昂。
“以前,人们被禁锢在一小片、一小片的地域上,时间也被剥夺、压榨。”
“对他们而言,每一次见面,都是八百年修来的缘分,每一次擦肩,都有可能是最后一面。”
“所以,他们才会像溺水之人,抓住身边的一切,哪怕只是一根稻草。”
“唯恐错过就是永别。”
“但我们这一代不同了!”
“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已老的遗憾不会在我们这里重演。”
“我们有充足的寿元,可以慢慢寻找心仪之人,如果寻不到,就慢慢等待他的出现,如果等不到……”
“如果等不到呢?”南郭离眉头微挑,眼神略带戏谑。
龙葵语塞,她还没想好。
如果等不到怎么办?
自己教一个出来?
啊,怎么能这样说呢。
看到龙葵期期艾艾的样子,南郭离叹息一声。
“听说,你与黄相交往甚密……”
轰!
龙葵感觉五雷轰顶。